130 早知此时即成鬼 后悔之前不做人
一审判决结果是死刑,二审判决结果还是死刑,死刑复核结果出来之后的人犯【在这里,请允许我不用任何姓氏及人名】知道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。
这天上午八点半,刚一上班民警就来到一名人犯所在的监室门口:
“XXX。”
人犯一哆嗦,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,条件反射性地喊了一声:
“到。”
“出来。”
在看守所关押了近一年了,无数次地被民警从监室里带出去、带回来,带出去、带回来,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,人犯对这次被民警带出监室非常地抵触,他有一种感觉,这次出去就回不来了,同时又知道抵触没有用,于是就无奈地、缓缓地起身,有意收拾、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,尽量拖延一点时间,哪怕一秒钟、半秒钟都行。
民警今天好像格外有耐心,过了很长时间才催促:
“走吧。”
“哎!”
人犯轻轻地叹了口气,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够听见,既像是叹息,又像是一次深呼吸。还是像往常一样面向监室门口走去。这次与其说是走,不如说是挪。短短的四五米挪动了足足五分钟。来到监室门口,伸出双手,手铐很自然地来到他的手上,脚镣也跑到他的脚脖子上。开始跟在民警身后,前行,这次多了两名法警跟在了他的身后。民警走几步就停下等等慢慢挪动的人犯。今天可能遇到了耐心的两名法警,他们没有催他,更没有强行架着他往前走,十几米远的路程,用了将近半个小时。来到一个门前:
“进去!”
民警命令道。
两名法警看着人犯的双脚在地面上一点点往前移动,看到里面的情景,人犯更加确认了……
只见这间屋里还有几个人,有法警还有着装与法警不一样的人,房间的另一侧还有一个门,应该是一个“里间”,里面有什么无从得知。屋里有茶几,有连椅,茶几上有几样水果。
“坐下,想吃什么就吃点。”
“谢谢!”
说了一声谢谢,可是已经不见手铐的双手丝毫未动,因为没有胃口。低着头,两肘部顶在膝盖上。
“爸爸。”
是儿子的叫声,人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猛抬头,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,人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脑海中认为自己在做梦,不过还是条件反射地站起来,想冲着自己的妻子、儿子冲过去。两边的法警把人犯“留在”了座位上,法警的动作让人犯清醒了,这不是梦。人犯眼巴巴地看着妻子、儿子向自己走来,一家人抱在一起,痛哭起来。虽然法警严厉制止,一家三口还是哭了十几分钟。
“学习怎么样?”
“还好。”
“听妈妈的话,不要和人打架。”
“嗯。”
人犯面向妻子:
“对不起。”
妻子只是哭。
“照顾好、教育好孩子,拜托了。”
妻子咬着嘴唇,艰难且极不情愿地点点头。会见持续了二十余分钟后,法警说:
“好了。”
人犯一家人再次抱在一起,抚摸着儿子的头,说:
“孩子,给我磕三个头吧。”
说完,妻子给人犯整理了一下衣服,尽量板板整整地坐着。孩子很懂事,每一个头都是有意慢慢地磕向地面,在地上尽可能多的拖延时间,再尽可能慢地让自己的头离开地面,头离地面到了力所能及的最高点之后,才磕第二个头,如此反复三次。主要是为自己的爸爸最后再争取点时间。
这时的人犯有意表现得很平静,尽量避免妻子、儿子以后想起来引起过度的悲伤。最后,妻子、儿子还是在法警的近似于拖拽之下走出了屋门,门被关上了。
法医走过来: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……”
问了几个问题,人犯一一回答,法医核实完人犯身份后。两名法警一边一个抓住人犯的胳膊将他提起来,人犯被动地走向里侧的那个门口。
里面安装着之前从未见过的设备,不过人犯知道是干什么用的,因为……
其中一个东西很熟悉,监室里称之为“安全床”,不听话的在押人员、重刑犯不少就会被固定在上面,以防意外。再就是这个设备和医院里的“手推式担架”很相似,既能够推着走,担架的腿部还能够折叠。
人犯按照法警的意思来到“安全床”一边,躺在“安全床”。法警按照规定的程序进行了固定。
一名法警将一个针头固定在人犯身体的某个部位的静脉上。
“安全床”一侧的设备算是齐全,有电脑等。设备旁边坐着一个操作员,只见他用手轻轻地按着“注射键”,挂在设备上的两个针管里的无毒液体进入人犯身体,一分钟不到,人犯就毫无痛苦地睡着了。
电脑上那条本来上下波动的曲线,随着一声长长的“嘀-------”变成了一条直线。
一旁的打印机上,打印出了那张证明人犯已经停止心脏跳动的心电图,留在了“死亡报告”中。
……
王同生律师手记:人如果走错了路,只能接受自己为自己准备的“人生罚单”。